- 8/26:初抵巴黎
坐上半夜開始啟程的火車,我們向浪漫之都-巴黎出發了。雖然當時很少聽到西歐國家的火車上會發生搶劫事件,但我們還是戰戰兢兢的做好萬全的準備,整個晚上都以背包作為枕頭,用盡全身的力氣保護身上唯一值錢的財物跟證件。除了緊張的心情之外,坐著實在很難一覺到天明,就在半夢半醒之間,火車不斷的快速前進,我們也離巴黎越來越近。1994年,歐盟還沒有成立,越過任何一個國家都必須查驗護照證件,完成出關與入關手續。不知道坐了幾個小時,外面的天色還是灰暗的,我們已經抵達荷蘭與法國的交界處,只見一批人上來查驗護照簽證之後,蓋個章就代表出關了,另一批人蓋個章代表進入法國國境了,出國就在火車上,一分鐘之內就完成,就像我們坐火車驗票一樣,這對於出身島國的我來說,真的是一個相當新奇的經歷。
火車開了大約7個小時之後,終於到達巴黎,步上月台,我們好奇的到處看看。正在傷腦筋該到哪邊找尋旅遊諮詢中心,先安頓好住的地方時,就看到一個看起來很斯文和善的東方年輕人向我們走過來。或許是我們東張西望還邊討論的動作太大了,這個年輕人一開口就問我們:「你們說中文嗎?」聽到熟悉的語言,對初來乍到,身邊淨是聽到嘰哩咕嚕的法語的我們來說,彷彿是遇到了救星。原來他是在巴黎居住的馬來西亞華僑(事隔多年,我已經忘記他的名字了,依稀記得他的名字有個正字,就稱他為阿正吧),因為家中還有多餘的房間,就把房間空出來作為民宿,藉此多賺點錢。
我們想了想,認為既然在巴黎可遇到熟悉當地又語言相通的人,若遇到什麼問題,還有個可以詢問的對象,就決定前往看看阿正的家,若環境還不錯,就決定住下了。
依照阿正的指示,我們到了巴黎的第19區,走在19區的街道上,聽到的不是法語,反而是廣東話,原來位在巴黎東北邊的第19區,是巴黎僅次於13區的第二大的華人聚居地,又稱為小唐人街。阿正的家平實而乾淨,我們就決定選擇這邊,作為我們在巴黎居住四天的窩。
阿正的女朋友文儀,跟阿正長得非常像,典型的夫妻臉。
在巴黎居住的六個晚上,只要晚上回到住所,若阿正跟文儀也在家中且還沒有睡覺,我們都會聊聊天。阿正原來是到巴黎留學的馬來西亞華僑,文儀則是跟著阿正到巴黎來照顧男朋友,我不知道阿正是否完成了學位,也不知道他旅居巴黎的時候除了偶爾兼營民宿之外,另外做的是什麼小生意。當時的我只是很單純的羨慕他們可以居住在這個充滿多元文化的花都中,現在想起來,或許他們的生活也不如我所想的輕鬆。還記得阿正說過,他希望能夠繼續留在巴黎,但生活畢竟不易。經過了這麼多年,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否仍在巴黎?還是早已經回到馬來西亞了?
離開了巴黎後,我曾經試著跟阿正和文儀聯絡,或許是想抓住在巴黎旅遊的快樂回憶。但隨著我們離巴黎越來越遠,阿正與文儀也忙著招待新的民宿客人,與阿正和文儀的短暫友情就留在1994年的夏天。年輕的我曾經因為友誼無法繼續延續而感到悵然,但現在回想起來,人與人的情緣有時候就像彩虹一樣,或許不會持續很久,但這些痕跡都讓生命更加豐富而充滿色彩,旅行途中就是因為遇到這麼多不同的人,才讓每一段旅程都可以寫下獨特的故事。